第183章任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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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此處四面環山，只有一條路可出入，若是他日有敵來襲，只需封路，便可護族人安全。”
“你可知，私自養兵，可是死罪。”
陸德音話裏話外的意思，可沒那麽簡單。
若求安康，去江南許一小鎮，住下，不更好。
江南遠離京都，也不近邊境，最是安全。
陸德音這話，讓她如何相信？
聽見陸知若的話，陸德音不由苦笑，“三姐，你不信我？”
“你讓我如何信你？”這話，他自己都未必信。
他嘆息一聲，道：“我想趁著這亂，掙一份功勞。”
陸知若瞪著一雙眼，看向他，道：“你這是在玩命。”玩他自己的命，還有陸家這麽多口人的命。
若是他日，他不將真相告訴願跟隨的陸家人，便將帶來，那些人也太可憐了些。
她深吸口氣，道：“我不同意遷宗之事，我們與庶支分開，重開一宗吧。”
陸德音有些遲疑，“三姐，我身邊並無可用之人。”
若非血緣，他豈敢相信。
陸知若堅持道：“可用之人，可以慢慢培養，我們還有幾年時間，但你若是要拖這個陸家下水，父親母親，祖父母，可會同意？”
陸德音沈默了。
許久，他才道：“三姐，你也走吧。”
他知道陸知若說得對，江南比這荒蕪的京郊安全，大隱於市。
可他心中多少有些不甘，他並不想放過寧嘯，滅族之仇，他怎麽能這般輕易的便放下。
陸知若真是恨不得撬開他的腦子看看，裏面裝的都是些什麽，怎麽就是說不通呢？
他怎麽能曲解她的意思。
她壓下心底煩躁，看向陸德音，道：“你若是缺人手，我們可以買人，不必用旁支的人，若是他日，我們出了什麽事，那陸家也不至於絕後。”
陸德音看向陸知若，道：“三姐，你到底想說什麽？”
他的三姐，可不是什麽慈善之人，怎麽會這般為旁支考慮這麽多。
陸知若苦笑一聲，道：“買來的人生死隨你，但旁支的人，卻是長輩，兄弟，處理起事情來，總有個情分在，我怕你壓不住，這是其一。”
“其二呢？”
“此時，你能與他們細說？”
陸德音別開臉，不自在的說道：“不能。”
“既然不能細說，便是欺騙，騙來的人，能有幾分真心？
“便是有幾分真心，知道你要他們陪葬之時，你能保證他們不恨你，不出賣你？”
這才是她反對陸德音用旁支之人，真正的理由。
不可信任之人，如何能用？
陸德音嘆了口氣，道：“都是兄弟......”
他擡起頭，看向陸知若，說道：“三姐，我懂了，我會細細思慮的。”
“祖墳還是遷過來吧。”
陸德音錯愕的看向陸知若，問道：“這......”
人不遷，卻遷墳，這是要與旁支完全斷絕關系？
陸知若看向陸德音，道：“德音，我們從新開始，放下前世的執念，護好自己，好好過日子，別為了報仇，將自己搭進去。”
前世的事，是前世的事，今生卻是完全不同的開始。
若是一意糾結前世，今生的許多風景，卻是會錯過了。
陸德音看向陸知若，雙手不由握拳，許久他說道：“三姐，我放不下，我一閉上眼，就看見寧嘯得意的模樣，大哥慘死，你不知所蹤......
“你讓我怎麽放得下？”
他雙眼通紅，死死的盯著陸知若，深怕她說出，他最不想聽的那句話。
陸知若嘆息一聲，問道：“德音，我只問你一句，你可是要走前世的那條老路，看著我們離開？”
她這話說的可謂是毫不留情，仿佛是直接將陸德音心底的那道疤，掀開。
陸德音看著陸知若點頭也不是，搖頭也不是，他不想他們離開，卻想報仇，一時也不知該怎麽將話說出口。
陸知若見他這個模樣，心底何曾不疼，但她不能讓陸德音畫地為牢，將自己活活困死。
她狠了狠心，又說道：“天生五十，四九已定，卻留了一線生機，你為何不願抓住這一線生機，從最開始，便攪亂了那局？
“我知你痛，可我不痛嗎？
“你可知我前世是如何身死的？”
陸德音將那情不自禁低下的頭，擡起，驚詫的看向陸知若，搖了搖頭。
“我是被一個陸綿綿殺死的，她是我最好的朋友，但是你可見我今生對她做了什麽？”
她是討厭陸綿綿的出現，但她卻從未想過要害陸綿綿，便是她想利用陸源的喪事，為自己正名，她也未曾想過殺她。
因為她很清楚，今生的陸綿綿對她沒殺意。
但她若是真的對陸綿綿動手，他們便是不死不休。
“沒有。”陸德音的聲音十分的嘶啞，“你為什麽不殺了她？”
陸知若笑了笑，她的笑，很淡很淡，“你能浴火重生，別人為什麽不能，既然事情還未發生，何必自找麻煩。”
她看向陸德音，“其實你很清楚，寧嘯為什麽針對陸家，大哥為什麽會有那麽個下場。
“你若是再不改，我們是怎麽都逃不脫那個命運。”
寧嘯是為了蕭壽而傷人，只要他們不傷蕭壽，寧嘯又怎麽會針對他們？
對於移居之事，她是十分讚同的，雖然她的靈泉水都灑在了那山間，但此處卻更適合養精蓄銳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是他害死了大哥，害的他自己家破人亡。
陸知若拍了拍他的肩膀，道：“你也是大人了，該清楚，我和你說這些，不是為了讓你自責，而是要你帶著陸家更好的走下去，給我一個安身之所。”
陸德音撲進她的懷中，死死的摟著她的腰身，淚水便這麽濕透了她的衣裳。
“三姐，我不懂，我到底做錯了什麽，明明是寧嘯有為人倫，為什麽得了惡報的卻是我，為什麽？”
他低聲嘶吼，仿佛要將所有不公，一次說出來。
“因為，你不如人。”
此話一出，陸德音的身子不由一僵，陸知若將他從懷中拉出，看著他的眼，認真的說道：“德音，你已經三十了，不是十三，莫要任性。”
聽見陸知若這話，陸德音身子一僵，抱著陸知若的手，卻悄然松開，可為等他離去，陸知若便死死抓住他的手，說道：“德音，我希望你能好好的。”
她不求他能大富大貴，飛黃騰達，只求他能平安終老。
陸德音苦笑一聲，道：“三姐，如果我不向上爬，怎麽護得住你，怎麽護得住陸家？”
她一個女兒，要參軍，他不忍拒絕，卻要護她周全，可會是一件易事？
陸知若微微一楞，心中不由一暖，她道：“我能護住自己，你別擔心。”
陸德音嘆了口氣，道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許久，他又補充道：“只要寧嘯不主動來找我的麻煩，我自是不會再走老路。”
陸知若點了點頭，“今夜之事，你知我知，莫入第三人耳。”
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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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可知，私自養兵，可是死罪。”
陸德音話裏話外的意思，可沒那麽簡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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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德音這話，讓她如何相信？
聽見陸知若的話，陸德音不由苦笑，“三姐，你不信我？”
“你讓我如何信你？”這話，他自己都未必信。
他嘆息一聲，道：“我想趁著這亂，掙一份功勞。”
陸知若瞪著一雙眼，看向他，道：“你這是在玩命。”玩他自己的命，還有陸家這麽多口人的命。
若是他日，他不將真相告訴願跟隨的陸家人，便將帶來，那些人也太可憐了些。
她深吸口氣，道：“我不同意遷宗之事，我們與庶支分開，重開一宗吧。”
陸德音有些遲疑，“三姐，我身邊並無可用之人。”
若非血緣，他豈敢相信。
陸知若堅持道：“可用之人，可以慢慢培養，我們還有幾年時間，但你若是要拖這個陸家下水，父親母親，祖父母，可會同意？”
陸德音沈默了。
許久，他才道：“三姐，你也走吧。”
他知道陸知若說得對，江南比這荒蕪的京郊安全，大隱於市。
可他心中多少有些不甘，他並不想放過寧嘯，滅族之仇，他怎麽能這般輕易的便放下。
陸知若真是恨不得撬開他的腦子看看，裏面裝的都是些什麽，怎麽就是說不通呢？
他怎麽能曲解她的意思。
她壓下心底煩躁，看向陸德音，道：“你若是缺人手，我們可以買人，不必用旁支的人，若是他日，我們出了什麽事，那陸家也不至於絕後。”
陸德音看向陸知若，道：“三姐，你到底想說什麽？”
他的三姐，可不是什麽慈善之人，怎麽會這般為旁支考慮這麽多。
陸知若苦笑一聲，道：“買來的人生死隨你，但旁支的人，卻是長輩，兄弟，處理起事情來，總有個情分在，我怕你壓不住，這是其一。”
“其二呢？”
“此時，你能與他們細說？”
陸德音別開臉，不自在的說道：“不能。”
“既然不能細說，便是欺騙，騙來的人，能有幾分真心？
“便是有幾分真心，知道你要他們陪葬之時，你能保證他們不恨你，不出賣你？”
這才是她反對陸德音用旁支之人，真正的理由。
不可信任之人，如何能用？
陸德音嘆了口氣，道：“都是兄弟......”
他擡起頭，看向陸知若，說道：“三姐，我懂了，我會細細思慮的。”
“祖墳還是遷過來吧。”
陸德音錯愕的看向陸知若，問道：“這......”
人不遷，卻遷墳，這是要與旁支完全斷絕關系？
陸知若看向陸德音，道：“德音，我們從新開始，放下前世的執念，護好自己，好好過日子，別為了報仇，將自己搭進去。”
前世的事，是前世的事，今生卻是完全不同的開始。
若是一意糾結前世，今生的許多風景，卻是會錯過了。
陸德音看向陸知若，雙手不由握拳，許久他說道：“三姐，我放不下，我一閉上眼，就看見寧嘯得意的模樣，大哥慘死，你不知所蹤......
“你讓我怎麽放得下？”
他雙眼通紅，死死的盯著陸知若，深怕她說出，他最不想聽的那句話。
陸知若嘆息一聲，問道：“德音，我只問你一句，你可是要走前世的那條老路，看著我們離開？”
她這話說的可謂是毫不留情，仿佛是直接將陸德音心底的那道疤，掀開。
陸德音看著陸知若點頭也不是，搖頭也不是，他不想他們離開，卻想報仇，一時也不知該怎麽將話說出口。
陸知若見他這個模樣，心底何曾不疼，但她不能讓陸德音畫地為牢，將自己活活困死。
她狠了狠心，又說道：“天生五十，四九已定，卻留了一線生機，你為何不願抓住這一線生機，從最開始，便攪亂了那局？
“我知你痛，可我不痛嗎？
“你可知我前世是如何身死的？”
陸德音將那情不自禁低下的頭，擡起，驚詫的看向陸知若，搖了搖頭。
“我是被一個陸綿綿殺死的，她是我最好的朋友，但是你可見我今生對她做了什麽？”
她是討厭陸綿綿的出現，但她卻從未想過要害陸綿綿，便是她想利用陸源的喪事，為自己正名，她也未曾想過殺她。
因為她很清楚，今生的陸綿綿對她沒殺意。
但她若是真的對陸綿綿動手，他們便是不死不休。
“沒有。”陸德音的聲音十分的嘶啞，“你為什麽不殺了她？”
陸知若笑了笑，她的笑，很淡很淡，“你能浴火重生，別人為什麽不能，既然事情還未發生，何必自找麻煩。”
她看向陸德音，“其實你很清楚，寧嘯為什麽針對陸家，大哥為什麽會有那麽個下場。
“你若是再不改，我們是怎麽都逃不脫那個命運。”
寧嘯是為了蕭壽而傷人，只要他們不傷蕭壽，寧嘯又怎麽會針對他們？
對於移居之事，她是十分讚同的，雖然她的靈泉水都灑在了那山間，但此處卻更適合養精蓄銳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是他害死了大哥，害的他自己家破人亡。
陸知若拍了拍他的肩膀，道：“你也是大人了，該清楚，我和你說這些，不是為了讓你自責，而是要你帶著陸家更好的走下去，給我一個安身之所。”
陸德音撲進她的懷中，死死的摟著她的腰身，淚水便這麽濕透了她的衣裳。
“三姐，我不懂，我到底做錯了什麽，明明是寧嘯有為人倫，為什麽得了惡報的卻是我，為什麽？”
他低聲嘶吼，仿佛要將所有不公，一次說出來。
“因為，你不如人。”
此話一出，陸德音的身子不由一僵，陸知若將他從懷中拉出，看著他的眼，認真的說道：“德音，你已經三十了，不是十三，莫要任性。”
聽見陸知若這話，陸德音身子一僵，抱著陸知若的手，卻悄然松開，可為等他離去，陸知若便死死抓住他的手，說道：“德音，我希望你能好好的。”
她不求他能大富大貴，飛黃騰達，只求他能平安終老。
陸德音苦笑一聲，道：“三姐，如果我不向上爬，怎麽護得住你，怎麽護得住陸家？”
她一個女兒，要參軍，他不忍拒絕，卻要護她周全，可會是一件易事？
陸知若微微一楞，心中不由一暖，她道：“我能護住自己，你別擔心。”
陸德音嘆了口氣，道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許久，他又補充道：“只要寧嘯不主動來找我的麻煩，我自是不會再走老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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